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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心里却在想:贺牧尘,不要踩过我的底线。
再来一世,她的心眼太小了。
小到想起前世她想起自己一个人在房中等着贺牧尘过来的每个日夜,都觉得窒息。
由于姑姑薛玉婵离府时间过于久。
尽管有老夫人的严申禁令,这事虽未曾传出侯府,却在府内传得沸沸扬扬。
薛惜寒不过是在后院散心。
就听见几名修剪花枝的下人在窃窃私语。
“这薛氏都入宫快一个多月了,还不回来!说是陪皇后,未免也太久了些。”
“你还真信啊!什么陪皇后,我看是陪到龙床上去了!”
“什么?真是下贱!”
听着这些污言秽语,薛惜寒冷下脸就要上前。
却听见贺牧尘的声音骤然响起:“在这胡言乱语,脑袋是不想要了吗?”
下人吓得忙跪成一排。
贺牧尘脸色冷厉:“再让我听到有谁再胡乱猜测母亲,侯府绝不轻饶!”
见到这一幕。
薛惜寒怔在原地,暖意自心间流淌。
贺牧尘还喊姑姑做‘母亲’,他恐怕是侯府如今唯一还会维护姑姑的人了。
几日后。
是盛京一年一度的靶场马球赛。
像薛惜寒她们这种闺阁女子难得也能去观看。
靶场上。
贺牧尘鲜衣怒马,胳膊系着代表阵营的蓝丝带。
赛场战况激烈。
纵然薛惜寒早已知道这场比赛的胜负,也依旧看得激动不已。
当队伍以贺牧尘为首,绕圈一周,似有所感,贺牧尘远远朝她看了一眼。
隔着人群相望。
薛惜寒心口涌现说不出的甜意,就连突然来到她身边的杨嫣儿都不在意了。
谁料这时。
场上一匹马突然受惊,朝薛惜寒和杨嫣儿的方向撞过来。
贺牧尘神色一变,当即疾驰赶来。
可下一秒。
薛惜寒眼看着他毫不犹豫一把将杨嫣儿捞上马!
那失控的马匹便朝薛惜寒迎面冲来!
“小心!!”
贺牧尘瞳仁大震,拉紧缰绳再想拉薛惜寒时,她已反应迅速躲过去。
薛惜寒重重摔在了地上,马蹄从她身上跨过去。
周围很吵,可薛惜寒却听见了清脆的玉碎声。
她低头看去。
只见贺牧尘送她的定情玉佩已经被马蹄踩裂成几块。

第8章
薛惜寒再抬头看见贺牧尘和杨嫣儿同乘一马。
这一幕刺眼夺目。
她的心好似跟着玉佩一同裂了。
贺牧尘匆匆下马,赶过来:“寒儿,你没事吧?”
薛惜寒没回答,只将那碎裂的玉佩攥在手里。。
贺牧尘也意识过来,主动解释:“杨嫣儿是恩师所托,我不能见死不救,最重要的是以当时的方位,救她是最顺手的。”
他的解释挑不出错来。
薛惜寒却冷冷打断:“我没事。”
她将那碎玉掩在手心,起身离开。
看着她孤身远去的背影。
不知为何,贺牧尘莫名心乱,他冲上前拉住她:“寒儿,明日我们去祖母跟前交换庚帖,订下婚契吧。”
薛惜寒眸子微颤。
对上贺牧尘墨黑的瞳仁,她心头一滞,最终还是同意:“好。”
次日。
如贺牧尘所言,他带她去了贺老夫人面前。
老夫人虽仍不满意,可却拗不过贺牧尘的坚持,这婚事终究是定了下来。
侯府也自此变得热闹喜庆。
由于薛惜寒自小在侯府,由此纳吉之礼皆在侯府举办。
一切进行得顺利。
订盟当日。
薛惜寒一大早莫名心有不安。6
但满府喜色,一切都顺理成章,没有什么别的。
偏偏吉时到,正要开始时。
一下人突然冲进来:“世子!不好了!杨姑娘不见了!只在房中留下这封书信!”
贺牧尘接过书信。
只见上方只有寥寥一句:世子不必寻我,此去一别,后会无期。
杨嫣儿这时机寻得如此巧。
早不走晚不走,偏偏在他们订盟吉时走。
这心思昭然若揭。
薛惜寒定定看着贺牧尘,等待他的反应。
可偏偏贺牧尘却甘愿入套。
他迟疑看她,沉声开口:“寒儿,订盟之事我们推迟几日,待我先寻回杨嫣儿,她从未出过阁,如今单独出去怕遇到危险,有负恩师。”
心仿若被无形大手紧紧揪住。
薛惜寒攥着庚帖的指尖几近泛白。
大庭广众,贺牧尘要弃她而去。
她低哑嗓音,挤出声音来:“贺牧尘,你要敢走,我们这婚就不必订了。”
可一可二,不可三,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。
可贺牧尘却拧眉冷声道:“寒儿,莫要无理取闹,你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!”
顿了下,他缓了语气:“莫要说气话,一切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话落,贺牧尘扔下庚帖头也不回走了。
那庚帖掉在脚边,掀起灰尘。
薛惜寒心仿佛被重重锤击,闷痛难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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